21世纪初期,美国最重要的战略转变之一是重返亚太地区的决定,该地区在美国的全球战略中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经过10年的实施,虽然被认为所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实现这一战略的道路上仍然充满了艰难与挑战。
战略的目标
美国总统奥巴马的政府于2011 年宣布了以06 大支柱为重点的重返亚太(亚太再平衡)战略,即包括:(1) 加强与日本、韩国、菲律宾、泰国和澳大利亚等传统盟友的关系; (2) 加强与印度、新加坡和印度尼西亚等友国和新兴大国的关系; (3) 积极参与区域架构的建设,如:东亚峰会(EAS)、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东盟地区论坛(ARF)、湄公河下游倡议(LMI)以及东盟防长扩大会议(ADMM+)等机制; (4) 加强军事存在,向该地区(新加坡、澳大利亚和菲律宾等国)部署部队,通过双边和多边军事演习继续维持在该地区的存在; (5) 促进与该地区的经济合作,即包括: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的谈判、支持亚太经合组织以及扩大与东盟经济交往的倡议(E3); (6) 继续传播和促进民主价值观、人权等。
重返亚太战略缔造者之一,即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曾表示:美国的目标是以跨大西洋伙伴关系和机制网络为基础来建立一个跨太平洋的可持续经济和安全体系。该体系将有助于促进安全、繁荣和普世价值,处理国家之间的分歧,促进信任、责任和有效合作来应对挑战。当时的学者表示,重返亚太战略最重要的目标是在该地区迅速变化,特别是在面对中国崛起的情况下保持美国的领导地位。
开展结果
实施该战略10年后,美国取得了一些成功,但也有一些局限。
关于成功:首先,在政治、外交领域,通过与本地区许多国家结下关系,美国进一步强化了“同盟”和“伙伴”的特质。据此,美国与越南(2013年)、马来西亚(2014年)和老挝(2016年)建立了全面伙伴关系; 将与印度尼西亚的关系升级为战略伙伴关系(2015 年)。此外,美国在与印度和新加坡的战略伙伴关系框架内扩大了合作范围。 就印度来说,从奥巴马政府时期原本是一个需要进行干涉和克制的新兴国家,却在特朗普总统任期内发展成为美国的重要伙伴并在乔·拜登总统任期成为美国在印太地区的安全“锚”。
第二,在多边方面,美国更加积极、主动地参与东亚峰会(EAS)、东盟地区论坛(ARF)和东盟防长扩大会议(ADMM+)等会议的议程,将美国-东盟高层会晤制度化并自2013年起将其成为年度性机制; 2015年11月将与东盟关系升级为战略伙伴关系,并正在讨论将其升级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值得注意的是,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和乔·拜登总统等政府都“复活”了四方机制(即包括美国、日本、印度和澳大利亚),旨在加强与该地区的政策协调,逐步将这一机制制度化。
防务合作可能是美国对该地区政策的下一个亮点。许多美国政府最近加紧推动与日本、韩国和澳大利亚等美国重要的传统盟友建立关系。这些盟友也日益与美国在执行对华政策、增加国防预算、购买先进的军事装备和积极参与双边及多边联合演习等地区问题上发挥了更加主动和积极的作用。自 1992 年以来,美国首次将部队遣返菲律宾军事基地。值得注意的是,与四方机制一起,AUKUS 安全联盟(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是朝着在该地区建立集体安全并连接美国在欧洲和亚洲等盟友的目标迈出了一步。
第三,在地区影响力方面,虽然美国也有相对衰落的时期,但总体而言,美国仍被一些国家视为对地区安全和经济具有重要影响的主要伙伴。该地区的许多国家,其中包括一些东南亚国家,即美国的盟友或在许多领域与美国有过合作,继续期待美国成为帮助维持该地区战略平衡的伙伴。在经济方面,虽然美国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但美国仍是该地区的主要出口市场,每年进口总额超过3万亿美元。多年来,美国一直是东亚和东南亚地区的主要外国投资者,总投资额超过1万亿美元。在技 术方面,虽然中国投入巨资来与美国竞争,但美国仍拥有许多源头和高科技,其将带动未来一段时期的经济增长。特别是在新冠肺炎疫情复杂演变的背景下,美国成为该地区最大的疫苗捐助国。截至 2022 年 1 月上旬,美国向东亚和太平洋地区的13个国家(除了中国和澳大利亚以外)提供了超过8900万剂疫苗并向南亚和中亚的10 个国家(除印度以外)提供了超过 8400 万剂疫苗。
关于局限:首先,美国内部的关注和资源有时不一致。 尽管美国各政党基本上支持加大在印太地区的干涉力度,但每四年换了政府和新一届政府的政策调整有时让人怀疑美国干涉的决心。美国国会在预算上的僵局有时也扰乱了美国对该地区的资源。 此外,由于美国在全球部署力量,因此如果不是紧迫的事项,其有时无法将资源集中在该地区。
其次,美国在该地区的一些干涉措施并没有真正奏效。美国在退出TPP协定的同时开展对贸易逆差和货币操纵施压的主张使地区各国难以理解美国重返亚太战略中的经济措施。对湄公河次区域国家的具体举措并未真正奏效导致美国在该地区的影响力相对下降。在东海问题上,美国虽然多次表态并进行了自由航行巡逻(FONOP),但未能对东海的现状产生重大的影响。
第三,美国在与他国关系中不断提出美国价值观的问题使得在合作方面难以取得实质性进展。军方在泰国和缅甸重新掌权的事实使美国与这两个国家,尤其是与缅甸的关系成为十年来以最为困难的时期。杜特尔特总统在菲律宾2016年大选中获胜也让美菲关系岌岌可危。印尼和马来西亚等国仍然高度重视与美国的关系,但拒绝接受美国对民主和人权的批评。在华盛顿对一些政府官员实施制裁后,柬埔寨最近对美国表现出强硬的态度。
实施的展望
尽管乔·拜登总统的政府尚未宣布对该地区的新战略,但可以预测的是,这一新战略将基本继承 10 年前出台的重返亚太战略的基本支柱,并进行一些调整以满足新的情况。当美国将北京确定为关键战略对手时,乔·拜登总统肯定会在新战略中将遏制中国的目标具体化。美国将进一步加强与盟友和伙伴关系等支柱。国防、安全内容将继续被重视,旨在应对美国在该地区所受到的威胁,其中包括台湾问题. 多边干涉(四方机制和 AUKUS 联盟)将继续被重视,旨在巩固美国在该地区的“锚”。经贸内容将朝着供应链多元化的方向具体化,逐步减少来自中国商品的“依赖”,加强对中国在技术特别是高科技方面的管控,逐步增加对美国的依赖。促进民主、人权是与以前相同的目标,但可以对其进行调整以免影响美国与伙伴之间的合作,尤其是对美国具有战略意义的国家。
回顾美国实施重返亚太战略10 年以来,能够看出美国内部就该地区对美国安全和繁荣的重要性日益达成共识。 这是新版重返战略将在不久的将来会被大力开展的基础,而其也就是为了该战略制定者概述所谓美国的安全、影响力和繁荣的利益。(完)
作者: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