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28日至30日，在欧洲深陷乌克兰战场战乱的背景下，北约峰会将在西班牙马德里举行。此次峰会的重点是重新评估北约2010 年战略，并批准一项以 2030 年为愿景的新战略。

战略背景

自 2010 年葡萄牙里斯本峰会通过最新的北约战略以来，国际和欧洲-大西洋安全架构发生了巨大变化。首先，在阿富汗开展的全球反恐战争、中东北非地区被称为“阿拉伯之春”的政治动荡、北约参与的利比亚和叙利亚战争、美中贸易战、欧洲中程导弹条约的破裂，尤其是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的冲突。在组织方面，近10年来，北约接纳了两个新成员，黑山和北马其顿。近年来，北约内部存在着矛盾和分歧；其中，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领导下的美国要求向欧盟成员国施压，要求北约成员国将国防开支增加到国内生产总值的2%；土耳其决定从俄罗斯购买S-400导弹，并试图成为中东的领先国家。德国和法国努力减少在安全问题上对美国的依赖并建立欧洲军队。在这种情况下，法国总统马克龙不得不对北约的“脑死亡状态”发表评论。

此外，在普京总统执政20年后，北约面临俄罗斯复兴的挑战。2021年12月15日，莫斯科正式向北约提交了一份俄罗斯与安全保障的条约草案。莫斯科方面表示，冷战结束后，北约东扩没有任何法律和政治依据，在苏联接受拆除柏林墙，德国统一后，北约完全违背了1989年不扩张北约的承诺。普京总统表示，俄罗斯有正当权利提出这样的问题：北约扩张反对谁？西方承诺在华约解散后不会扩大北约的承诺发生了什么？这些承诺现在还有效吗？因此，在北约-俄罗斯安全保障条约草案中，莫斯科提出北约不接纳苏联成员国，首先是乌克兰。 2022年2月24日，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特别军事行动，遭到北约的强烈谴责。据此，北约认为俄罗斯的这一举动违反了国际法，破坏了欧洲和平，严重改变了欧洲的安全环境。北约成员国实施了一系列史无前例的制裁，迫使俄罗斯停止军事行动，但迄今为止，乌克兰战争仍在继续。北约还向乌克兰提供了大量“重型”武器以应对俄罗斯的袭击，这可能导致北约与俄罗斯关系接近战争边缘的风险。

在亚太地区，北约也正在推行建设“亚洲北约”以遏制中国日益增长的影响力的战略计划，类似于北约阻止俄罗斯影响力的方式。“亚洲北约”的结构正在从 2021 年 9 月签署的美、英、澳三方安全条约 (AUKUS) 形成，以加强该地区的外交、安全和防务合作，以便于应对 21 世纪的挑战。中国驻美使馆代表认识到AUKUS的反华倾向，呼吁该联盟各方摒弃新冷战思维。

战略方向

为适应新的政治和安全环境，北约 2030 年前战略确定了三种基本的作战部署路径。首先，北约必须通过增加对基于现代技术的部队现代化的投资来加强和保持其军事实力；同时，确定安全将是该组织成员国繁荣的基础。第二，北约将在采用政治、军事、经济和外交方式的基础上，在“一国为各国，各国为一国”的方针指导下，加强政治统一同盟。第三，北约将采取全球方针。据此，自2000年代以来，北约一直倡导其职能全球化，以便在欧洲对国际恐怖主义威胁施加超出责任范围的影响。目前，这项政策主要源于应对中国和俄罗斯在全球范围内日益增长的影响力的需要。因此，到 2030 年捍卫民主价值观和制度将需要与欧洲以外的盟友建立更紧密的联系，例如：澳大利亚、新西兰、韩国和日本，在许多领域尤其是是航空领域、网络空间、新技术和军控等领域开展合作。这可能是这四个国家元首出席最近的北约峰会的原因。

关于战斗目标的确定，新战略将俄罗斯确定为对该组织最直接和最严重的威胁。冷战结束后，北约虽然主张在共同利益的领域上进行对话与合作的基础上与俄罗斯建立关系，但北约始终自称冷战“战胜者”，而俄罗斯是“战败者”，因此不接受俄罗斯的正当安全保障，使得双方不仅找不到共同语言，而且还推动俄罗斯与北约的关系日益走下坡路。在明确战略目标的基础上，北约制定了到2030年通过加强常规力量和核力量的措施，与俄罗斯形成压倒性力量的目标；与此同时，建立能够灵活应对的力量，与合作伙伴但尚未加入欧盟的国家协调军事、政治和经济努力。因此，北约将其战备军队从 40,000名 增加到 300,000名，而成员国必须将国防开支增加到国内生产总值的2%。美国将在西班牙、波兰、罗马尼亚、英国、德国、意大利和波罗的海国家部署军队；同时，加强在德国、意大利、荷兰、葡萄牙、英国、希腊和保加利亚的现有军事基地。美国将在波兰增设一个军事基地，部署2万军队，并向华沙转移大量武器。因此，美军在欧洲的常驻人数将从俄乌冲突前的6万人增加到近期的10万人左右。然而，为了规避风险，北约新战略申明，政策既要遏制俄罗斯，又要准备好在俄罗斯-北约理事会框架内继续对话，就许多问题交换意见，尤其是乌克兰冲突，以便降低可能导致冲突，甚至是欧洲重大战争的危机局势的风险。

历史上第一次，新的北约战略将中国确定为不仅对北约而且对整个世界的系统性威胁。特别是北京的势力范围和行动对西方民主国家构成了新的挑战。据北约称，中国正在增加其在大西洋、地中海和北极地区的存在，发展弹道导弹、远程轰炸机、航空母舰和跨洋作战的核攻击潜艇；同时，实施“一带一路”、“北极丝绸之路”、“数字丝绸之路”等一系列战略项目，以实现到2030年，将成为人工智能领域世界第一强国，到2049年成为世界第一科技超级大国。然而，对于北约成员国来说，中国不仅是主要竞争对手，也是主要贸易伙伴。因此，北约在对华关系上必须采取双重战略。因此，每个北约成员国既要与中国互动，又要应对来自北京的全球挑战。

对于北约的“开放”政策，到2030年战略仍然设定了继续接纳新成员的目标。据此，在本次峰会上，北约正式接受了瑞典和芬兰的加入申请，继续加强与乌克兰和格鲁吉亚的伙伴关系。短期内，北约继续向乌克兰提供武器装备，以在与俄罗斯的冲突中取胜。美欧国家之所以不能急于让乌克兰加入北约，根本原因是担心当前俄乌冲突如果控制不好，可能会演变成俄北战争。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表示，如果北约真想让乌克兰加入欧盟行列，就必须立即解决这个问题，因为基辅政府已经准备好加入这个组织，双方都非常需要对方。甚至泽连斯基总统也表示，接纳乌克兰将使北约更加强大。不过，乌克兰尚未收到美国关于该国是否加入北约的直接答复。在相关举措中，白宫女发言人 Jen Psaki 表示，乌克兰必须满足一些条件才能加入北约，例如：进行改革以建立法治国家、实现国防现代化和经济增长。满足这些条件对于遵守北约标准是必要的。

因此，从北约到2030年新战略的内容来看，未来一段时间内北约与俄罗斯和中国的战略竞争将继续加剧。这引发了国际社会对新冷战的风险以及当前世界热点地区可能爆发战争和冲突的担忧。（完）

作者：黎势亩大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