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菲律宾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 (Rodrigo Duterte) 决定恢复于 2020 年 2 月取消的《访问部队协议》(VFA) 时，陷入冰冷状态 5 年后的美菲关系再次出现回暖迹象。所以，两国关系为何破裂，菲律宾如何重返与美国结盟的“轨道”，是公众关心的问题。

双向利益

美菲同盟关系由来已久，受到以下主要支柱的约束：（1）1951年签署的共同防御条约（MDT），该条约规定双方将在一方受到外国势力袭击的情况下提供相互支援；（2）1998年签署并于1999年生效的《访问部队协定》（VFA）；（3）美国总统奥巴马与菲律宾总统贝尼尼奥·阿基诺三世于2014年签署的增强防务合作协议（EDCA），该协议允许美军在菲律宾领土上使用5个军事基地。这些协议是数千名美军和车辆在菲律宾轮换的法律依据，允许两国军队进行年度联合演习、组织军事训练以及实施人道主义援助等。据统计，美军每年在这个东南亚国家大约有300次这样的行动，其中包括军舰访问。

在上述协议和条约中，《访问部队协议》被认为发挥着重要作用，因为它为美军在菲律宾开展行动提供了法律依据、指导方针和法律地位。具体来说，VFA是MDT的一个组成部分——提高菲律宾军方和美军之间协调作战能力的重要因素。对于像菲律宾这样急需投资提升军力的国家来说，VFA将帮助他们获得更多的军事装备和设施，成为其中获得美国军事支持最多的东南亚国家。仅在2012-2015年期间，每年美国对菲律宾的军事支持费用估计约为5000万美元；在 2015-2016 年期间，这种支持甚至飙升至 1.271 亿美元。两国每年还进行近30次联合演习，其中3次大型演习相当于每年在东海举行的Balikatan（肩并肩）演习，以便于应对灾难性事故。此外，VFA与MDT和EDCA相结合的存在被认为是一把“安全伞”，有助于菲律宾避免外部挑衅行为和世界主要国家战略竞争中的动荡。

菲律宾是美国与日本、韩国、澳大利亚等国在亚洲建立的一个盟友，也是美国在亚太地区扩大影响力政策的先行者。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华盛顿多年来对马尼拉的军事优先事项。因此，菲律宾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于2020年2月取消VFA的决定，使得美军没有在菲律宾存在的依据，EDCA也不可能存在，MDT也不太可能有效，因为根据有效实施 MDT 的内容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 VFA 中的规定。此外，此举大大削弱了菲律宾的军力，给国际舆论带来诸多意外，甚至在国内引发分裂。

破裂原因

可以说，罗德里戈·杜特尔特是菲律宾独立以来第一位实施离开美国政策的总统。2016年开始他的总统任期以来，杜特尔特发表了许多被认为是针对华盛顿的前后矛盾的强硬言论。除了取消 VFA 之外，罗德里戈·杜特尔特还宣布他将结束 EDCA，甚至通过不允许美国在菲律宾陆地和海域上的军事存在来禁用 MDT。这使得美国和菲律宾之间的联盟越来越脆弱。

有些专家对杜特尔特总统制定独立于美国的外交政策分析认为，主要原因可能源于美国政府对杜特尔特发起的引起争议的血腥禁毒运动的批评。据菲律宾总统发言人称，美国没有向罗德里戈·杜特尔特的密友、亲密的政治盟友、毒品战争的领导人、2016-2017 年菲律宾国家警察局长、参议员罗兰多·德拉罗萨发放签证一事才是“最后一击”，但或许问题的根源在于各大国在东南亚的影响力竞争，该地区有成为大国利益冲突中心的风险。因为，东南亚是一个具有重要地缘经济、政治和军事地位的地区。东南亚国家联盟（东盟）是亚太地区重要的政治经济实体，是世界各大国和重要中心地区政策不可或缺的伙伴。此外，该地区国家外交政策均衡，受各大国政策影响较小。为此，杜特尔特总统决定取消VFA以限制对大国的依赖，导致菲律宾从经济政治到国防安全的许多活动不存在美国因素。然而，通过这一事件，马尼拉意识到，离开华盛顿给菲律宾带来的损失大于获得的收益。

治愈的可能

如果说罗德里戈·杜特尔特总统五年前取消 VFA 的决定被认为是一个意外之举，那么 7 月底宣布全面恢复该协议同样令人惊讶。这一事件表明，菲律宾正在采取行动挽回其与美国的传统关系，以享受两国之前签署的所有待遇。国际分析人士表示，在“离开”美国一段时间后，菲律宾在经济、国防、安全等诸多领域上遇到了困难。

一些菲律宾官员还表示，该国难以背弃美国，原因如下：第一，美菲关系自两国签署防务条约以来已持续近70年。这使得两国关系附加了许多具有约束力的利益。其次，菲律宾目前最大的贸易伙伴是：日本、美国、荷兰、韩国、中国和新加坡，但就直接投资而言，最高的仍然是美国。第三，菲律宾人以亲美着称。最近的调查结果显示，76%的菲律宾人支持与美国的关系，而只有22%的人支持与该地区一些国家的关系。目前，大约有 400 万菲律宾裔美国公民，他们每年发送大量汇款，仅 2020 年，估计约为 60 亿美元。如果两国关系不改善，而美国对这些汇款加税，菲律宾经济将受到重大影响。而且，这个国家的绝大多数政客也趋于向华盛顿倾斜，如果杜特尔特总统不及时调整外交政策，他的声誉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菲律宾总统选举定于2022年5月9日举行。尽管该国宪法规定现任总统将不能竞选下一任，但罗德里戈·杜特尔特已确认将竞选副总统一职。此外，现任达沃市市长萨拉·杜特尔特（Sara Duterte）——罗德里戈·杜特尔特的女儿可能会参加下一任总统的竞选。近期，在努力推动选举计划和想方设法吸引选民支持的同时，许多政党的潜在候选人也重点分析了政府取消VFA的决定。分析表明，与美国其在东北亚和东南亚的盟友相比马尼拉在经济上进一步落后，同时认为这是降低罗德里戈·杜特尔特父女声望的“软肋”。在当前背景下，很多人认为全面恢复《访问部队协议》的决定是杜特尔特总统为扭转即将举行的选举前的不利局面而精心策划的一步。

据国际研究专家称，美菲70年结盟刚刚经历了“重大考验”。虽然风波已过，但美菲关系仍有一定的距离。在美国大力实施自由开放的印太战略的背景下，两国关系重回温暖对华盛顿意义重大。为了实现这个问题，乔·拜登总统的一些政府成员，如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已经前往包括菲律宾在内的东南亚。菲律宾方面，杜特尔特总统在会见美国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后，决定全面恢复《访问部队协议》，同时指示各级推动与美国的双边会晤，讨论根据协议继续开展两国年度联合演习一事。因此，美菲关系将如何发展，这是世界舆论正在关注的问题。（完）

作者：林芳